終付流年

記得當時年紀小
“爹，這個人在做什麼啊？”清脆的聲音好似薄而透明的冰片裂開，卻滿含稚氣。
“啊---可憐吶！興許家裏遭了災，不得已解難吧----”
趙伍偷偷抬起頭，雖不敢使勁亂看，但眼皮子裏瞟出一點點光終究是看清了面前的確是個娃娃。
六七歲吧。裹在大紅鑲白狐毛出鋒的緞子棉襖裏越發顯得可愛。“粉妝玉琢”這個詞趙伍是不知道。只覺得這娃娃就像娘過年時才捨得蒸的白麪饅頭一般，白乎乎、胖乎乎；香的緊。又好看的緊。
那拉着小娃娃手的老爺慈眉善目，輕言細語，一看就是個菩薩心腸的人。
幸許這就是貴人呢。
“大老爺大慈大悲！大老爺大慈大悲！若幫小的葬了娘——小的給大老爺做牛做馬！”
趙伍直挺挺的把地面上的泥雪磕得四下飛散。
臉上清黃兩道鼻涕，也甩得到處都是。
娃娃又是噁心又是害怕，怯怯躲到了爹爹身後，拉緊了爹的衣袖。